近来，置身于 AI 圈，能明显感知那股迅猛发展的势头有所缓和。恰似一场热烈非凡的摇滚音乐节，激昂的高潮曲目演奏过后，全场狂欢的人们也稍感疲惫。曾几何时，AI 领域高呼 “Bigger is better”，模型参数从亿级迈向万亿级，仿佛只要将研发的炉火燃得足够旺盛，就能炼就通用人工智能（AGI）这一真金。可如今，硬件算力等条件逐渐逼近物理极限，而心心念念的 AGI 却依旧如雾里看花，遥不可及。
值此迷茫之际，谷歌这位以一篇《Attention is All You Need》开启大模型时代的 “先锋”，再度发声。其发布的《通用智能体需要世界模型》一文，标题看似平淡无奇，实则蕴含着足以让整个行业深入探究许久的深刻见解。简单来说，谷歌运用数学原理揭示了一个关键要点：或许，让 AI 学会 “做梦”，才是通向 AGI 的唯一可行之路。
这里所提及的 “做梦”，本质上是构建一个 “世界模型”（World Model）。先抛开这个概念听起来的科幻感，不妨审视我们人类自身。清晨出门，脑海中便会不自觉规划行程：“得先下楼，乘坐地铁，考虑到可能拥堵，需提前 10 分钟出发，抵达公司后先打卡，再去泡杯咖啡。” 可见，我们并非像扫地机器人那般，盲目碰壁后才改变行动方向。在实际行动之前，大脑已然像播放电影般，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预演了一遍。我们对世界运行规律有着内在的、动态且可推演的认知框架，这便是专属于人类的 “世界模型”。
过去，有一种颇为流行的观点认为，智能的形成无需如此复杂的架构，“世界本身就是最佳模型”。秉持这一理念，AI 只需像具有条件反射的生物一样，持续与真实世界交互，便能催生智能。基于此 “无模型” 思路，确实诞生了诸多卓越的机器人与算法。然而，谷歌的这篇论文，犹如给该理论画上了一个终结的句号。论文以严谨且近乎冷酷的数学逻辑论证：仅具备条件反射能力的 AI，永远只能应对简单任务。任何试图完成复杂、长期且需规划目标的 AI，其内部必然存在一个 “世界模型”。
这不禁让人联想起 OpenAI 的天才 Ilya Sutskever。一年多前，他就曾指出，训练大模型预测下一个词，看似简单的操作，实则是在促使模型学习整个世界的运行规律，进而形成一个经过压缩的 “世界模型”。当时，人们大多觉得这一观点颇具哲学韵味。如今谷歌论文问世，就如同重重地将一本数学典籍拍在桌上，郑重宣告：“那位‘哲思者’所言，乃是物理定律。”
更为引人深思的是，谷歌还提出，我们甚至能够像心理医生剖析患者内心一样，去挖掘 AI 内在的世界模型。具体该如何操作呢？无需拆解 AI 的代码（如同打开脑壳探究大脑结构），只需精心设计一系列 “情景题”。例如向 AI 提问：“嘿，AI，你的任务是前往厨房拿可乐，但途中有 5 块乐高积木，你必须踩到其中至少 3 块才能完成任务。” 通过观察 AI 为完成这一特殊任务所做出的决策与规划，我们便能反向推断出它对 “行走”“障碍物”“任务优先级” 等物理及社会规则的理解程度。AI 完成任务的表现越出色，意味着它所构建的 “世界模型” 越精准。
这一发现意义深远，它预示着我们或许正站在一个时代的转折点上。过去，我们处于 “人类数据时代”。彼时的 AI 恰似超级学霸，将人类知识宝库中的海量信息尽收眼底，变得学识渊博。但它终究只是个 “书呆子”，知识皆源于二手经验。而未来，即将开启的是 “经验时代”。
要造就超越人类的智能，仅靠 “读书”（学习人类已有数据）远远不够，AI 必须亲身去 “体验生活”。然而，我们显然不能将一个初始状态的 AI 直接置于复杂多变的现实世界中肆意摸索。那么，该如何是好？答案便是为它打造一个高度逼真的 “梦境”。
谷歌此前发布的 Genie 2，堪称这一思路的极致呈现。输入一张图片，它便能生成一个无限延展且可交互操作的 3D 世界。这个虚拟世界，就如同专为 AI 定制的 “模拟人生” 游戏，是 AI 的专属 “盗梦空间”。在这个永不枯竭的梦境里，AI 能够历经万千种人生，犯下无数错误，从中学习物理定律，理解因果关系，从懵懂无知、四处乱撞的 “婴儿”，逐步成长为深谋远虑、思维缜密的 “智者”。
由此看来，当下 AI 竞赛的本质或许已然发生改变。不再单纯比拼谁的数据资源更丰富、计算速度更快捷，而是聚焦于 —— 谁能为 AI 营造出最为逼真的梦境，谁的 AI 就能从这个梦境中汲取更多知识与经验。或许，那个最擅长 “做梦” 的 AI，才是最终登顶 AGI 巅峰的王者。这场迈向 AGI 的漫漫征途，终点并非代码的堆砌，也不是算力的极限攀升，而是那片由 0 和 1 交织而成、深邃无垠的梦境世界。
恰似数字银行领域，Chime 自 2012 年成立以来，在普惠金融之路上艰难探索。创业初期，面临用户增长泡沫、资金短缺等诸多困境，多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但通过不断调整业务策略，精准把握市场需求，如推出针对中下层民众的免费基础金融服务，最终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崭露头角，并成功上市。AI 的发展与之有着相似之处，都需要在不断试错中构建契合自身发展的 “模型”。AI 构建 “世界模型” 的过程，就如同 Chime 逐步摸索出适合自身的商业模式，只有不断完善这个内在核心，才能在各自的领域中实现突破与发展 。